《隋唐演义》是明末清初文学家褚人获创作的一部具有英雄传奇和历史演义双重性质的长篇章回体小说,共二十卷,一百回。关于《隋唐演义》的成书时间,鲁迅认为它成于康熙十四年(1675年),现存最早刻印刊行版为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四雪草堂刊本。 [1-3]
全书整体结构以史为经,以人物事件为纬,以隋炀帝、朱贵儿、唐明皇、杨玉环的“两世姻缘”为大框架,讲述自隋文帝起兵伐陈开始,到唐明皇还都去世为止一百七十多年的传奇历史;小说文字描写灵活多变,或铺陈华丽,富有时代气息,或用笔粗豪,人物形象鲜明,铺叙了隋炀帝奢靡的宫闱生活,隋末群雄起兵,李世民统一天下,武则天荒淫乱唐,以及唐明皇、杨贵妃的风流艳事。书中对隋亡后十六院夫人流落江湖的同情,对秦琼英雄失意的感叹,与作者在明亡以后“鹱落”、“困顿”的遗民心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隋唐演义》是在以前关于隋唐的正史、野史、民间传说以及通俗小说的基础上汇总加工而成。它的诞生标志着说唐题材小说创作的转型,同时也代表了明末清初长篇白篇小说发展的一种趋势,其成功经验对此后的小说创作如《红楼梦》等也有一定的启发、示范作用。
隋唐两代的故事,在宋元期间就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但作为长篇讲史小说却始于明代。到了清初,长篇历史演义大量涌现,所涉及的内容上自远古,下至明朝,几乎构成了一个完整、细密的历史系列。《隋唐演义》就是该历史系列的一个环节,在它问世之前,罗贯中曾经编纂了《隋唐志传》。到了明朝中期,林瀚作了改订,称为《隋唐两朝志传》,褚人获以此书为主,又参考了明刊本《大唐秦王词话》《隋史遗文》《隋炀帝艳史》以及唐宋传奇、戏曲、民间传说等材料,如《海山记》《迷楼记》《开河记》《开元天宝遗事》《太真外传》等。作者广采博收,精心编撰,将众多的人物、繁杂的事件、悠长的历史熔于一炉,形成了这部有机的艺术整体《隋唐演义》。
由于题材来源的复杂性,《隋唐演义》体现的历史观也比较复杂,褚人获在总结隋唐两代兴亡教训时继承了传统史学的道德理性精神。第三回开篇有这样一段议论:“从来国家吉凶祸福,虽系天命,多因人事。既有定数,必有预兆。于此若能恐惧修省,便可转灾为祥。所谓妖由人兴,亦由人灭。若但心怀猜忌,欲遏乱萌,好行诛杀,因而奸佞乘机,设谋害人,此非但不足以弭灾,且适足以酿祸。”这可以说是作者的历史观的总体表述。他一方面承认“天命”的存在,但同时也肯定了“人事”的重要性,而且认为“国家吉凶祸福,虽系天命,多因人事”。第二十九回,作者有意增加了一段袁紫烟观天象的情节,袁紫烟在回答隋炀帝所问的帝星摇动问题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此乃天意,恐非人力能除。惟愿陛下慎修明德,或者其祸自消。”她认为君主修德就可以挽回“天心”,但遗憾的是,“任你天心显示,草木预兆”,隋炀帝本人却“只做不见不闻”,为隋朝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从今人的眼光来看,《隋唐演义》思想上的局限有两点:首先,它不仅以大量篇幅直接进行封建伦理道德的说教,而且正面塑造了以愚忠求宠的王义、姜亭亭夫妇的形象。如小说花费大量的笔墨写王义夫妇怎样用头发做成“青丝帐”以谢“隆恩”,博得隋炀帝一笑。作者对这对愚夫愚妇的“品行”津津乐道,赞赏不已。又如,作者谴责了隋炀帝的暴政,却又不厌其烦地渲染朱贵儿等人以“殉节”报答昏君的故事。这表明,在作者的心目中,“忠君”是至高无上的道德准则,即使这“君”如狼似虎。其次,作品在总体结构上以朱贵儿、隋炀帝与唐明皇、杨贵妃的“两世姻缘”为副线,以欣赏的态度写了这两对情人的“爱情”,这也是书中的糟粕。封建帝王固然可以作为文艺作品的爱情主人公来描写,但隋炀帝、唐明皇之于朱贵儿、杨贵妃,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对没有任何人身自由的女性的玩弄,与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男女之间的爱情并不相干。
与隋唐题材小说相比,褚人获的创作体现出了比较明显的主体色彩。作者对国家兴亡这一重大问题有十分浓厚的兴趣,小说以“再世因缘”为线索,将隋炀帝、唐玄宗两代兴衰的历史联系起来,体现了作者对国家兴亡这个敏感问题的宏观思考。在对历史进行反思时,作者又将自己的感情融入了作品,表现出了一个特殊时期文人对“亡国”的独特体会,使作品带上了鲜明的感情色彩。此外,作者所写的是一部文人眼中的历史,褚人获按自己的趣味和理解重构了这段历史。因此,无论的取材标准、叙事角度和方式都和以往的作品有了较大的差异,无论是人物形象,还是感情态度,都带上了明显的文人色彩,这为历史演义小说创作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在中国小说史上,《隋唐演义》是一部特点比较鲜明的作品。从隋唐题材小说自身发展的角度看,它是隋唐题材小说的集大成之作。褚人获借鉴、甚至抄袭了前人的已有成果,但又“夺胎换骨”,成功地超越了前人。从小说刊行后读者的接受效果来看,不仅被它借用的几部作品从此销声匿迹,后来者也大多望而却步,尽管隋唐题材的小说仍在不断出现,但像《说唐全传》之类的作品大多都回归了“说书”体老路。从整个小说史的角度看,《隋唐演义》尽管还不能与《三国演义》《水浒传》这样的名著相抗衡,但它在《三国》《水浒》之外开创了历史题材小说创作的另一种模式,因此别具一格,这对后世的小说创作又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诗曰: 夫握乾纲图画中,未闻惧内受妾宠, 何事甘心尸首伏,弄得臭名世世洪。 这首诗,单表人间,有夫妇犹如内有天地;天位乎上主拖,地位乎下主受;夫以义率,妻以顺事,哪有丈夫怕妻子之礼?无奈今之惧内者,白缙绅以逮下贱,习以成风,恬不知耻,即目击妻之淫纵,亦无奈付。无他,其祸皆起于“爱”之一字。盖人当初娶时,未免爱其色,而至于宠,宠之一成,就是: 堂上公言,似铁对钉; 枕边私语,如兰斯馨。 虽神功妙手,孰能医治?狮子一吼,则丈夫无所措手足,因而成畏。此必然之理也! 话说南直隶本府城内,莫有巷,有一人……
诗曰: 情宠娇多不自由,骊山举火戏诸侯; 只知一笑倾人国,不觉胡尘满玉楼。 这首诗是胡僧的专道,昔日周幽王宠个妃子,名褒姒。那幽王千方百计去媚她,因要取她一笑而不可得,乃把骊山下与诸侯为号的烽火,突然烧起来。那些诸侯,只道幽王有难,都统兵来救援。及到其地,却寂然无事,褒姒其时呵呵大笑。后来犬戎起兵来寇,再烧烽火,诸侯皆不来救,犬戎遂杀幽王于骊山之下。 又春秋时,有个陈灵公,私通夏征舒之母夏姬,日夜至其家饮酒作乐。征舒愧恨,因射杀灵公。 后来,隋朝又有个炀帝,也宠萧妃之色。要看扬州景致,用麻叔谋……
诗曰: 人世姻缘亦最奇,变无为有甚难期; 饶伊防御千般巧,早出重垣向别啼。 这首诗,单表人的姻缘有个定数。由今看来,定数虽不可逃,其中变幻,又不可测。明明是我妻子,偶起个风波,却失去了。明明不是我妻子,偶凑个机关,却又得了。其间离合,难以发举。 看官请听:话说湖州府清白镇地头,有百十户人家。内有一瞽者,姓何,起课最灵,远近皆来问卜,无有不验,因此人称他个号,叫做“赛康节”。每日间,任你没生意,除食用外,也有两多银子余剩,时附近有个杜家,见他生意好,把个女儿,叫做羞月,与他为配。不知那羞月极其伶……
余象斗(16世纪中叶-1637年后),字仰止(一说名文台,字象斗),号三台山人,又名余世腾、余君召、余文台、余象乌等,福建建阳书林(今南平市建阳区书坊乡)人。明代著名的书坊主、雕版印刷出版家、通俗小说家、评点家。“建本”或“闽本”刻书的代表人物之一。 余象斗身兼书坊主和编书者的角色。他主持刻书长达数十年,促进了中国古代出版业的发展,并且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珍贵的书籍印刷品资料;而他在小说创作、编辑和
凌濛初(1580~1644),明末小说家。字玄房,一字元方,号初成、雅成、迪知子,别号即空观主人,乌程仁舍(今湖州市仁舍乡)人。18岁赠补廪膳生,后三次赴考未中。明崇祯四年(1631),以副贡授上海县丞,署海防事。在任清理盐场积弊,颇有政声。十五年,擢徐州通判,分置房村。治河时,淮徐兵备道何腾蛟慕名征入幕中,进献《剿寇十策》,因功被授为楚中监军佥事。十七年,被李自成率农民起义军围困于徐州城
褚人获(1635—1682),字稼轩,又字学稼,号石农、没世农夫等,江苏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明末清初小说家。 终身不仕,文名甚高,能诗善文,交游皆吴中名士,尤侗《坚瓠集》序说他:“少而好学,至老弥笃,搜群书穷秘籍,取经史所未及载者,条列枚举,其事小可悟乎大,其文奇而不离乎正”。尤喜涉猎历代稗史轶闻,著作颇多,著有《坚瓠集》、《读史随笔》、《退佳琐录》、《鼎甲考》、《圣贤群辅录》、《续蟹谱》等。
冯梦龙(1574一1646),字犹龙,又字公鱼、子犹,别号龙子犹、墨憨斋主人、吴下词奴、姑苏词奴、前周柱史,他使用的其他笔名还更多。他出生于明后期万历二年。这时在世界的西方正是文艺复兴时期,与之遥相呼应,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东方大国,也出现了许多离经叛道的思想家、艺术家。李卓吾、汤显祖、袁宏道等等一大批文人,以他们惊世骇俗的见解,鲜明的个性特色,卓绝的艺术成就,写下了我国思想史、文学史上璀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