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录》,亦作《幽冥录》《幽冥记》,是一本神奇怪异的志怪小说集,为南朝宋宗室刘义庆集门客所撰,30卷,原书已散佚。鲁迅《古小说钩沉》中辑得二百六十五则。《周易·系辞》“是故知幽明之故。”注称“幽明,有形无形之象 。”书中所记鬼神灵怪之事,变幻无常,合于此意,故取此名。书中有不少故事与《列异传》《搜神记》《搜神后记》相同。 志怪小说集,南朝·宋刘义庆(403~444)撰。《隋书·经籍志·杂传类》
《世说新语》是南朝时期所作的文言志人小说集,由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组织一批文人编写,又名《世说》。其内容主要是记载东汉后期到魏晋间一些名士的言行与轶事。 《世说新语》是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笔记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文言志人小说集。它原本有八卷,被遗失后只有三卷。 《世说新语》又称《世说》《世说新书》,卷帙门类亦有不同。因为汉代刘向曾经著《世说》(原书亡佚),后人将此书与刘向所著相别,取
淮南郡有物夜髡人发。太守朱诞曰:“吾知之矣。”多置《黍离》以涂壁。夕有数蝙蝠,大如鸡,集其上,不得去。杀之乃绝,屋檐下已有数百人头髻。晋孝武帝于殿北窗下清暑,忽见一人著白夹黄绿单衣,举身沾湿,自称“华林池水中之神,名曰淋岑。君若善见待,当相福”。时帝饮已醉,取所佩刀掷之,刀空过无碍。神忿曰:“不以佳事垂接当令知已而。”居少时,暴崩。皆呼此是为祸也。谯郡胡馥之娶李氏,十余年无子而妇卒,哭之恸:“…
晋太元中,高衡为魏郡太守,戍石头。其孙雅之在厩中,云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拄杖光耀照屋,与雅之轻举宵行。暮至京口,晨已来还。后雅之父子为桓玄所灭。侯官县常有ト下神,岁终,诸吏杀牛祀之。沛郡武曾作令断之。经一年,曾迁作建威参军。当去,神夜来问曾:“何以不还食?”声色极恶,甚相谴责。诸吏便于道中买牛共谢之,此神乃去。南康宫亭庙殊有神验。晋孝武世,有一沙门至庙,神像见之,泪出交流,因标姓字,则昔友…
荀勖善解音声,时论谓之闇解。遂调律吕,正雅乐。每至正会,殿庭作乐,自调宫商,无不谐韵。阮咸妙赏,时谓神解。每公会作乐,而心谓之不调。既无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为始平太守。后有一田父耕于野,得周时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试以校己所治钟鼓、金石、丝竹,皆觉短一黍,于是伏阮神识。 荀勖尝在晋武帝坐上食笋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炊也。”坐者未之信,密遣问之,实用故车脚。 人有相羊祜父墓,后应出受命君。祜恶其言,遂掘断墓后,以坏其势。相者立视之曰:“犹应出折臂三公。”俄而祜坠马折臂,位果至公。 王武子…
诸葛瑾为豫州,遣别驾到台,语云:“小儿知谈,卿可与语。”连往诣恪,恪不与相见。后于张辅吴坐中相遇,别驾唤恪:“咄咄郎君。”恪因嘲之曰:“豫州乱矣,何咄咄之有?”答曰:“君明臣贤,未闻其乱。”恪曰:“昔唐尧在上,四凶在下。”答曰:“非唯四凶,亦有丹朱。”于是一坐大笑。 晋文帝与二陈共车,过唤钟会同载,即驶车委去。比出,已远。既至,因嘲之曰:“与人期行,何以迟迟?望卿遥遥不至。”会答曰:“矫然懿实,何必同群?”帝复问会:“皋繇何如人?”答曰:“上不及尧、舜,下不逮周、孔,亦一时之懿士。” 钟毓为黄门…
王太尉问眉子:“汝叔名士,何以不相推重?”眉子曰:“何有名士终日妄语?” 庾元规语周伯仁:“诸人皆以君方乐。”周曰:“何乐?谓乐毅邪?”庾曰:“不尔。乐令耳!”周曰:“何乃刻画无盐,以唐突西子也。” 深公云:“人谓庾元规名士,胸中柴棘三斗许。” 庾公权重,足倾王公。庾在石头,王在冶城坐。大风扬尘,王以扇拂尘曰:“元规尘污人!” 王右军少时甚涩讷,在大将军许,王、庾二公后来,右军便起欲去。大将军留之曰:“尔家司空、元规,复可所难?” 王丞相轻蔡公,曰:“我与安期、千里共游洛水边,何处闻有蔡充儿?”…
王敦初尚主,如厕,见漆箱盛乾枣,本以塞鼻,王谓厕上亦下果,食遂至尽。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箸水中而饮之,谓是乾饭。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 元皇初见贺司空,言及吴时事,问:“孙皓烧锯截一贺头,是谁?”司空未得言,元皇自忆曰:“是贺劭。”司空流涕曰:“臣父遭遇无道,创巨痛深,无以仰答明诏。”元皇愧惭,三日不出。 蔡司徒渡江,见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向谢仁祖说此事,谢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劝学死。” 任育长年少时,甚有令名。武帝崩,…
魏甄后惠而有色,先为袁熙妻,甚获宠。曹公之屠邺也,令疾召甄,左右白:“五官中郎已将去。”公曰:“今年破贼正为奴。” 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妇亡,奉倩后少时亦卒。以是获讥于世。奉倩曰:“妇人德不足称,当以色为主。”裴令闻之曰:“此乃是兴到之事,非盛德言,冀后人未昧此语。” 贾公闾后妻郭氏酷妒,有男儿名黎民,生载周,充自外还,乳母抱儿在中庭,儿见充喜踊,充就乳母手中呜之。郭遥望见,谓充爱乳母,即杀之。儿悲思啼泣,不饮它乳,遂死。郭后终无子。 孙秀降晋,晋武帝厚存宠之…
陈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元方时年七岁,门外戏。客问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入门不顾。 南阳宗世林,魏武同时,而甚薄其为人,不与之交。及魏武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答曰:“松柏之志犹存。”世林既以忤旨见疏,位不配德。文帝兄弟每造其门,皆独拜床下,其见礼如此。 魏文帝受禅,陈群有戚容。帝问曰:“朕…
杨德祖为魏武主簿,时作相国门,始构榱桷,魏武自出看,使人题门作“活”字,便去。杨见,即令坏之。既竟,曰:“门中‘活’,‘阔’字。王正嫌门大也。” 人饷魏武一杯酪,魏武啖少许,盖头上题“合”字以示众。众莫能解。次至杨脩,脩便啖,曰:“公教人啖一口也,复何疑?” 魏武尝过曹娥碑下,杨脩从,碑背上见题作“黄绢幼妇,外孙虀臼”八字。魏武谓脩曰:“解不?”答曰:“解。”魏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乃曰:“吾已得。”令脩别记所知。脩曰:“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
汉武帝乳母尝于外犯事,帝欲申宪,乳母求救东方朔。朔曰:“此非唇舌所争,尔必望济者,将去时但当屡顾帝,慎勿言!此或可万一冀耳。”乳母既至,朔亦侍侧,因谓曰:“汝痴耳!帝岂复忆汝乳哺时恩邪?”帝虽才雄心忍,亦深有情恋,乃凄然愍之,即敕免罪。 京房与汉元帝共论,因问帝:“幽、厉之君何以亡?所任何人?”答曰:“其任人不忠。”房曰:“知不忠而任之,何邪?”曰:“亡国之君,各贤其臣,岂知不忠而任之?”房稽首曰:“将恐今之视古,亦犹后之视今也。” 陈元方遭父丧,哭泣哀恸,躯体骨立。其母愍之,窃以锦被蒙上。郭林…
晋文王功德盛大,坐席严敬,拟于王者。唯阮籍在坐,箕踞啸歌,酣放自若。 王戎弱冠诣阮籍,时刘公荣在坐。阮谓王曰:“偶有二斗美酒,当与君共饮。彼公荣者,无预焉。”二人交觞酬酢,公荣遂不得一杯。而言语谈戏,三人无异。或有问之者,阮答曰:“胜公荣者,不得不与饮酒;不如公荣者,不可不与饮酒;唯公荣,可不与饮酒。” 钟士季精有才理,先不识嵇康。钟要于时贤俊之士,俱往寻康。康方大树下锻,向子期为佐鼓排。康扬槌不辍,傍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钟起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硕县下有眩潭,以视之眩人眼,因以为名。傍有田陂,昔有人,船行过此陂,见一大蛟死在陂上,不得下。无何,见一人长壮乌衣立于岸侧,语行人云:“昨下陂不过而死。可以报眩潭。”行人曰:“眩潭无人,何可报?”乌衣人曰:“但至潭,便大言之。”行人如其旨。须臾,潭中有号泣声。晋元熙中,桂阳郡有一老翁。常以钓为业。后清晨出钓,遇大鱼食饵,掣纶甚急,船、人奄然俱没。家人寻翁于钓所,见老翁及鱼并死,为钓纶所缠。鱼腹下…
弹棋始自魏宫内,用妆奁戏。文帝于此戏特妙,用手巾角拂之,无不中。有客自云能,帝使为之。客箸葛巾角,低头拂棋,妙踰于帝。 陵云台楼观精巧,先称平众木轻重,然后造构,乃无锱铢相负揭。台虽高峻,常随风摇动,而终无倾倒之理。魏明帝登台,惧其势危,别以大材扶持之,楼即颓坏。论者谓轻重力偏故也。 韦仲将能书。魏明帝起殿,欲安榜,使仲将登梯题之。既下,头鬓皓然,因敕儿孙:“勿复学书。” 钟会是荀济北从舅,二人情好不协。荀有宝剑,可直百万,常在母钟夫人许。会善书,学荀手迹,作书与母取剑,仍窃去不还。荀勖知是钟而…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亚之。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阮籍遭母丧,在晋文王坐进酒肉。司隶何曾亦在坐,曰:“明公方以孝治天下,而阮籍以重丧,显于公坐饮酒食肉,宜流之海外,以正风教。”文王曰:“嗣宗毁顿如此,君不能共忧之,何谓?且有疾而饮酒食肉,固丧礼也!”籍饮啖不辍,神色自若。 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酒。妇捐酒毁器,涕泣谏曰:“君饮太过,非摄生之道,必宜断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当祝鬼…
和峤性至俭,家有好李,王武子求之,与不过数十。王武子因其上直,率将少年能食之者,持斧诣园,饱共啖毕,伐之,送一车枝与和公。问曰:“何如君李?”和既得,唯笑而已。 王戎俭吝,其从子婚,与一单衣,后更责之。 司徒王戎,既贵且富,区宅僮牧,膏田水碓之属,洛下无比。契疏鞅掌,每与夫人烛下散筹筭计。 王戎有好李,卖之,恐人得其种,恒钻其核。 王戎女适裴頠,贷钱数万。女归,戎色不说。女遽还钱,乃释然。 卫江州在寻阳,有知旧人投之,都不料理,唯饷“王不留行”一斤。此人得饷,便命驾。李弘范闻之曰:“家舅刻薄,乃…
刘勰(约465年—约520年),字彦和,生活于南北朝时期的南朝梁代,中国历史上的文学理论家、文学批评家。汉族,生于京口(今镇江),祖籍山东莒县东莞镇大沈庄(大沈刘庄)。他曾官县令、步兵校尉、宫中通事舍人,颇有清名。晚年在今山东省莒县浮来山创办(北)定林寺。 刘勰虽任多种官职,但其名不以官显,却以文彰,一部《文心雕龙》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地位。
《文心雕龙》是中国南朝文学理论家刘勰(xié)创作的一部理论系统、结构严密、论述细致的文学理论专著。成书于公元501~502年(南朝齐和帝中兴元、二年)间。它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第一部有严密体系的、“体大而虑周”(章学诚《文史通义·诗话篇》)的文学理论专著。 刘勰《文心雕龙》的命名来自于黄老道家环渊的著作《琴》。其解《序志》云:“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昔涓子(环渊)《琴心》,王孙巧心,心哉美矣
《后汉书》是一部记载东汉历史的纪传体史书,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 《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 《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东汉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
《宋书》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 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 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 《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 《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
《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 《魏书》共一百二十四卷,其中本纪十二卷,列传九十二卷,志二十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三卷,实共一百三十一卷。 早在拓跋珪建立北魏政权时,就曾由史官邓渊编写《代记》十余卷,以后崔浩、高允等继续编写魏史,都采用编年体。 太和十一年(487年)
《南齐书》是一部记载南齐的历史书,齐梁皇族萧子显作。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是南朝梁萧子显所撰,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 南齐是南北朝时期继宋以后在南方割据的封建王朝。公元四七九年,萧道成(南齐高帝)建立南齐,传了三代。四九四年,萧道成的侄子萧鸾(南齐明帝)夺取了帝位,传了两代。五〇二年,
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锺,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 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至于林籁结响,调如竽瑟;泉石激韵,和若球?:故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采,有心之器,其无文欤? 人文……
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 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使元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 夫神思方运,万涂竞萌,规矩……
圣贤书辞,总称文章,非采而何?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附质也。虎豹无文,则?同犬羊;犀兕有皮,而色资丹漆,质待文也。若乃综述性灵,敷写器象,镂心鸟迹之中,织辞鱼网之上,其为彪炳,缛采名矣。 故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声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五色杂而成黼黻,五音比而成韶夏,五性发而为辞章,神理之数也。 《孝经》垂典,丧言不文;故知君子常言,未尝质也。老子疾伪,故称“美言不信”,而五千精妙,则非弃美矣。庄周云“辩雕万物”,谓藻饰也。韩非云“艳乎辩说”,谓……
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陶铸性情,功在上哲。夫子文章,可得而闻,则圣人之情,见乎文辞矣。先王圣化,布在方册,夫子风采,溢于格言。是以远称唐世,则焕乎为盛;近褒周代,则郁哉可从:此政化贵文之征也。郑伯入陈,以文辞为功;宋置折俎,以多文举礼:此事迹贵文之征也。褒美子产,则云“言以足志,文以足言”;泛论君子,则云“情欲信,辞欲巧”:此修身贵文之征也。然则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 夫鉴周日月,妙极机神;文成规矩,思合符契。或简言以达旨,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
时运交移, 质文代变, 古今情理,如可言乎?昔在陶唐,德盛化钧,野老吐“何力”之谈,郊童含“不识”之歌。有虞继作,政阜民暇,薰风咏于元后,“烂云”歌于列臣。尽其美者何?乃心乐而声泰也。至大禹敷土,九序咏功,成汤圣敬,“猗欤”作颂。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风》乐而不淫。幽厉昏而《板》、《荡》怒,平王微而《黍离》哀。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也。 春秋以后,角战英雄,六经泥蟠,百家飙骇。方是时也,韩魏力政,燕赵任权;五蠹六虱,严于秦令;唯齐、楚两国,颇有……
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夫古来知音,多贱同而思古。所谓“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也。昔《储说》始出,《子虚》初成,秦皇汉武,恨不同时;既同时矣,则韩囚而马轻,岂不明鉴同时之贱哉!至于班固、傅毅,文在伯仲,而固嗤毅云“下笔不能自休”。及陈思论才,亦深排孔璋,敬礼请润色,叹以为美谈;季绪好诋诃,方之于田巴,意亦见矣。故魏文称∶“文人相轻”,非虚谈也。至如君卿唇舌,而谬欲论文,乃称“史迁著书,谘东方朔”,于是桓谭之徒,相顾嗤笑。彼实博徒,轻言负诮,况乎文士,可妄谈哉……